全国“两会”期间,中药材价格上涨过快制约产业发展成为热议的话题。全国政协委员、中国工程院院士、以岭药业董事长吴以岭在提案中指出,2007-2014年,很多中药材价格增长两倍以上。中药材价格上涨过快不利于发挥中医药简便验廉的优势,不利于中药产业的发展。因各种因素造成的价格虚高问题,必须得到行业、政府部门的重视,探索治理办法。
中药材价格七年涨两倍多
在民众越来越重视中医养生的今天,中药简便验廉的状况却似乎要成为过去。老百姓感到中药处方费用在不断提高,原来治疗感冒一付药2-3元,现在则需要20-30元,每付药费用二三百元都是常态。对大病而言,一付药上千、一个月几万元的费用也不在少数。
有数据显示,2007-2014年,70%-80%的常用中药材价格上涨超过两倍以上,吴以岭以数据说明中药材价格上涨幅度惊人的现象。常用的中药材如金银花,价格上涨最高曾从每公斤27元涨到360元,近年来虽有下浮,但也在每公斤100元左右;板蓝根也曾从每公斤3元左右最高涨到30元,近期在10元左右;三七从40元(120头)最高涨到700元左右;太子参从原来一公斤200多元最高时达到500元左右。羌活则由二三十元一公斤上涨到目前的一百四五十元一公斤,涨了也有六七倍。吴以岭认为,中药材价格上涨不利于中药产业的发展,患者服用中药消费成本提高,使得中医药简便验廉的优势不存在,不利于中医药在基层的推广应用。
中药材价位为何上涨很快?首当其冲是因为成本的增加,包括人工成本、物流成本、流通成本等。其中人工成本大幅增加尤为明显,随着产地外出务工人员增多,劳动力缺失现象较为严重,导致采挖药材雇工成本增加3-5倍。而与此同时,物流运输成本、药厂维持正常运转成本均较前期有所提高。一方面有种植户反映药材低廉,投入成本高、收回利润低,而另一方面中药材在市场投放价格虚高,造成此类现象还在于中药材流通成本大。从生长到最终到达消费者手中要经历种植户、加工户、当地收购商、交易市场客商、药厂、医院、药店等众多环节,它们彼此之间关系错综复杂,涉及众多利益连接,因此到达消费者手中的“苦口良药”已是经过层层加码,流通成本是不小的负担。“羊毛出在羊身上,这些增加成本,商家自然要在中药材身上找回来,由消费者买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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招标制度导致价格虚高
“人工成本、物流成本、流通成本的增加,造成中药材价格虚高,这些是重要原因,但究其深层原因中药材价格上涨过快是因为中成药价格虚高。”在医药界资深职业经理人程继忠认为,“如果中成药价格下不来,那么中药材的价格还会上涨。”他举例说,如果一种中成药是1元的原材料成本,中标价格是20元,中间利润丰厚,那么很快这个中成药的中药材成本会涨到2元或者3元,当然这对于制药企业来说仍然赚钱。
为什么中成药价格虚高?这与国家发改委降价和各省招标制度有关。资深医药微信公众平台赛柏蓝分析人士认为,现行的省级药品集中招标采购实质属于行政审批定价,这不符合市场规律。据了解,神威药业的双黄连注射液每支20ml零售最高价格仅为1.8元,其成本是3.6元以上,品牌药企不能赔本生产低价中标药,最后决定停产。然而,中标的低价药医院只能按照这个价格采购,这对于实行“以药养医”的公立医院体制来说,购买低价药医院很难获得利润。于是医院愿意买高价中标药,这样获得的药品加成就多。医生的处方“热情”程度体现了药企医药代表的回扣多少。结果造成廉价药消失,中标的高价药价格虚高。
程继忠表示,目前有的省份药品招标制度重视价格不重视质量,比如说六味地黄丸,制作成本7元,招标价格是3元,一些品牌的制药企业无法中标,那么愿意做假药的小制药企业中标,最后劣药驱逐良药,廉价药消失。表面低价实际是高价药代替了真正的廉价药,结果中成药价格虚高,让消费者付出了巨大经济成本。
中成药价格虚高造成药企、流通企业、医院等环节一系列腐败。在今年的“两会”上,医药界代表建议停止省级统一招标采购。“可以建立全国统一的招标采购,”中国医药企业管理协会副会长牛正乾表示,“取消政府主导的以省为单位的统一招标采购管制,或者由医疗机构委托第三方进行采购。”
政府定价要彻底放开
“要想遏制中药材价格虚高,国家发改委需要放开药价,让市场机制发挥作用。”程继忠说。全国“两会”期间,国家发改委主任徐绍史表示,放开在医保目录中的700多种低价药价格,要求对中药价格一天用量5块钱以下、西药一天用量在3块钱以下的低价药全部放开。
把药价放开仅仅是遏制中药材价格的一个环节,要改变中药产业的现状,“需要国家层面做系统的干预”。程继忠说。“国家制定严格的质量标准,对企业成本和盈利给予基本的匡算。明确什么样的病用哪几种中成药,通过专家委员会给予综合评定,然后选出疗效好而价格低廉的药,交给药企来做,这样的廉价药即便中标价格不贵,而企业也有利润空间。”
另外,张斌认为,人为操作因素导致中药材价格上涨也不容小觑,“纯天然野生品种药用价值较高,采挖难度大,产出率较低,且资源量逐年减少甚至部分品种面临枯竭的危险。因此也往往成为商家投资炒作的首选,在人为因素助推下价格上涨迅速。”对此,吴以岭说:“遏制中药材价格上涨,可以对资源稀缺品种,能人工种养殖的品种,由国家农业部门中医药管理部门统一调研,对这些品种的繁育、种养殖给予资金、技术、政策支持。建立中药材信息系统,掌握中药材供求关系,尤其是可种养殖的品种,积极引导药农种养品种与数量。中药材作为特殊商品管理,国家中医药管理部门、物价管理部门应进一步完善建立重点品种的市场运行信息监测、预警体系,把握中药价格信息,对非正常的价格波动给予及时行政干预,并严厉打击人为抬高药价、囤积居奇行为。”
遏制中药材价格上涨,可建立中药材交易所,康美收购安国药市,建设新中药材现货交易中心,做中药材现货交易这是一个很好的案例。另外,中医药是发展比较成熟的行业,还可做期货锁定价格等金融工具的尝试等。